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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年前的夏天,我和妻子朱迪斯以及我們2歲的女兒雷拉開著一輛小型野營車,在墨西哥的下加利福尼亞州的巴紮半島旅行。在返回聖迭戈的前一晚,我們在海濱附近停車過夜。

半夜時分,朱迪斯猛地推醒我,大聲叫我起床。迷迷糊糊中,我聽到一陣喧嘩聲和撞擊聲。我光著身子跳瞭起來。

馬上,眼前的情形使我完全清醒過來。我們的野營車被幾個蒙面人為圍住瞭,他們正在猛烈敲打車窗。

我撲向駕駛座,發動引擎。野營車在整個旅途中已經順利啟動至少50次瞭。這一次,它卻在響瞭幾聲後,熄火瞭。這時,我聽到瞭玻璃破碎的聲音,然後一隻手從車窗外伸瞭進來。我握緊拳頭猛擊那隻手。

我的手劃過碎玻璃,血頓時流瞭出來。曾經,我在幻想中無數次成功扮演瞭英雄的角色。這一次是真正的考驗。我一隻手猛打劫匪的手,另一隻手轉動鑰匙。引擎轟鳴著啟動瞭,但響瞭幾聲後又熄滅瞭。我再次轉動鑰匙,但這時一把槍頂住瞭我的脖子。我在心裡悲鳴:“難道我不能救我的傢人嗎?”

一個劫匪會說一點英語,他叫嚷道:“錢!錢!”槍仍然頂著我的脖子,我隻好從司機座下面取出我的錢包,遞給其中一個劫匪。我希望他們拿到錢就離開。但他們沒有。

拿槍的那個劫匪從破窗口伸手進來打開瞭門,然後將我拖出車外,再將我推倒在地。接著,他們進瞭野營車。

他們看起來非常像電影中的墨西哥劫匪,臉上都蒙著大花巾。他們共有4個人:一個拿著槍,一個拿著一把生銹的殺豬刀,一個拿著一把大砍刀,一個空著雙手。

拿槍的劫匪繼續用槍頂著我的脖子,我被迫躺在地上。另外三個劫匪開始在車上亂翻,同時用西班牙語大聲叫喊著。

我的腦海裡開始出現強奸和謀殺的景象,但不知怎的,一會兒後,一個新想法猛地把那些可怕的景象趕走瞭。他們也是上帝的孩子。我曾在公眾面前多次宣稱我以服務他人為樂。現在,這些人就在我面前!我看著那些劫匪,心中響起瞭一個聲音:“別害怕,他們不是強盜!他們是上帝的孩子!”

我對那個會說英語的劫匪說:“嗨!你錯過瞭最好的東西!在司機座下面有一部很好的相機。“

他奇怪地看瞭我一眼。朱迪斯和雷拉也驚奇地看著我。

那劫匪用西班牙語跟另一個劫匪嘰裡咕嚕瞭幾句,很快,他們在司機座下找到瞭我的索尼相機。

我爬起來,走過去從副駕駛位上拿起我的吉他,一邊向他們展示一邊說:“很棒的吉他!”我撥瞭幾下琴弦。“誰來彈一曲?嘿嘿……還有,索尼隨身聽、耳機、磁帶!你們想要嗎?”我想真正的美國人在緊要關頭會放棄那些該放棄的東西。我開始喜歡這種送禮物給他們的感覺瞭。我努力在想我的所有物品中,他們最喜歡什麼呢?

很快,我有瞭主意。我問道:“你們想吃點什麼嗎?”

那個會說英語的劫匪向他的同伴翻譯瞭我的話。然後,四雙眼睛愕然地看著我打開瞭食物袋。我看見瞭一個漂亮的紅蘋果。“哇,多可口的蘋果。”我拿起蘋果,遞給那個拿著大砍刀的劫匪。

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。雖然我們無法溝通,但我知道在不同的文化中,分享食物是一種交流的方式,友誼的信號,或者和平的傳遞。那個劫匪看著我手中的蘋果,猶豫瞭一會兒,然後微笑瞭一下,接過瞭蘋果。這一刻,我知道他已經放棄瞭我們剛見面時所扮演的角色。

我們已經送出禮物,並且與他們一起分享瞭食物。然而,吃飽之後,說英語的那個劫匪說,我們要駕車離開這兒。頓時,害怕的感覺又回來瞭。我不知道他們要把我們帶到哪兒去。如果他們要殺死我們,這兒同樣是個好地方。他們看起來並沒有足夠的能力綁架我們並索取贖金。我建議他們自己開車走,留下我們。他們猶豫瞭一會兒,然後又用搶頂著我。我們一傢又回到瞭恐懼狀態中。我無奈地說:“好吧,我們跟你們走!但請你們不要傷害我們。”

我穿好衣服,爬上車後座,與朱迪斯和雷拉坐在一起。拿殺豬刀的那個劫匪扭轉鑰匙,啟動引擎。見鬼,這次竟沒有熄火。

我們出發瞭。大約半個小時後,車子駛進瞭沙漠地帶。一路上我都在心中盤算,當車子接近人群時,我就踢開車門,把朱迪斯和雷拉推出車外。

車子不知行駛瞭多久,我突然問自己:“如果我與朋友一起開車旅行,我會怎麼做?”當然是唱歌啦!

我和朱迪斯、雷拉放聲唱瞭起來:“聽,聽,聽我心中的歌。我永遠不會忘記你,我永遠不會拋棄你……”

雷拉的臉上一直掛著可愛的笑容。她吸引瞭兩個劫匪的目光。好幾次我看見他們努力地保持嚴肅的神色,仿佛在說:“省省吧,孩子,別跟我們來這一套,我們可是劫匪。”但是,他們最終情不自禁地笑瞭起來。

他們似乎也喜歡唱歌,我松瞭一口氣。但我很快意識到,他們並不懂我們所唱的歌的意思。我想瞭一會兒,靈感就冒出來瞭。

“卡塔那美拉,卡塔那美拉的姑娘啊……”

成功瞭。他們開始跟著高聲唱瞭起來。這時,再也沒有什麼劫匪和受害人瞭。我們腳上踏著節拍,在夜晚的沙漠中一路高歌。

不知過瞭多久,我們進入瞭一個偏僻多山的村莊。車子在開進一條黑暗的土路後,突然停瞭下來。我和朱迪斯互相對視著,都猜想他們可能就要殺死我們。我們緊緊抱住瞭我們的女兒。

他們打開車門,下瞭車。我沒想到他們的住處離搶劫的現場這麼遠。我等著他們來拖我們下車,沒想到他們竟跟我們說“再見”。然後,那個會說英語的劫匪說道:“請原諒我們。我和我的同伴,我們是窮人。我們的父親們沒辦法幫助我們。你知道,我們得掙錢。這是我們的法子。很抱歉。你是一個大好人。你的妻子和孩子也都很好。”

他一遍又一遍地道歉。“你們是好人。請不要把我們當作壞人。”

他從口袋裡掏出瞭我的錢包。“給你。”他把我的信用卡還給瞭我。“這個我們用不著,你最好拿著。”然後,他又把我的駕照還給瞭我。最後,在他的同伴驚訝的註視下,他抽出瞭幾張墨西哥紙幣。“給你,你的車可能需要加點油。”

我像他的同伴一樣詫異。好一會兒,我都沒有接那幾張鈔票。

他微微一笑,把鈔票塞到我手中,然後說:“再見。”

很快,他們消失在夜色中。我們一傢三口緊緊擁抱在一起,哭瞭。 ——《新故事·時尚版》2010年9期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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